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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只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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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件發生在國三時期的冬日傍晚。負責值日的百井咲久在整理幹凈教室離開學校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冬天的夜晚向來比夏天來得要早,雖然還不到六點,天色卻已經開始陰暗,還沒到家就完全黑了下來,街道邊亮起了忽閃忽明的路燈。

暖黃的燈光吸引了無數飛蛾,咲久穿著制服的短裙,上身套了羽絨服卻還是覺得冷,不由得打了個噴嚏,擡手揉了揉凍得紅紅的鼻尖。

快點到家吧,奶奶肯定為她準備了溫暖的姜湯,說不定還準備了糕點,只要回去就可以享用啦。

她這麽想著加快了腳步,哪知每日上下學的路線上竟突然開始施工,明明早上都還沒有的。

只能繞路了,不過另一條路有些遠,回家的時間至少會推遲十五分鐘。

她想了想,幹脆決定抄近路,正好右手邊就是一條小巷,如果沒猜錯,只要沿著這條小巷走三十米穿出去就能到達對面的大街,不會耽擱回家的時間。

小巷介於兩棟大樓之間,很窄,大約只有夠兩個成年人並行的寬度,百井咲久剛踏入幾步就打起了退堂鼓,看著眼前鴉雀無聲的漆黑通道,害怕得想要退出去。

可那天真的太冷了,寒風刮在臉上生生的疼,腿上所穿的絲襪根本就不管用,她早晨忘記戴圍巾,冷風直往脖子裏灌,實在沒法多堅持十五分鐘繞遠路了。

自己已經是國三的學生了,馬上就要升入高中還這麽膽小可不行!咲久心一橫。咬緊牙關接著往前走。

小巷子內堆放了幾個破舊臟亂的垃圾桶,住在樓上的人似乎是懶得下樓扔垃圾,直接把不用的雜物從窗臺上扔下,不明的液體還有食物包裝盒散落了一地,沒人收拾。

咲久已經後悔進來了,但這條巷子只有三十米,她隱約已經看到了出口的光線,一陣更冷的寒風刮來,她抱緊雙臂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

但下一秒,她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身後似乎有……腳步聲?

咲久膽小,不敢回頭看,下意識安慰自己是有別的行人發現封路後跟她一樣同樣選擇了抄近路,可不知怎麽的,或許是因為巷子內不透光,她心裏七上八下的瘆得慌。

直覺並沒有出錯,那腳步聲像是怕驚嚇到她的剛開始還很輕,很快就變得越來越重,不過兩秒的時間就接近到離她只有幾米之遠。

咲久鼓起勇氣僵著脖子往後瞄了一眼,措不及防地對上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一個賊眉鼠眼的大叔沙啞著聲音流著口水喚她:“小蘿莉,好可愛的小蘿莉,你過來,叔叔我最喜歡蘿莉了……”

此時此刻,百井咲久哪會不知道自己是遭遇了變態,她嚇得雙腿發軟,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靠近。

不行,必須跑!

在大腦短路了半秒後,她轉身就朝巷子的出口飛奔,只是腿短的她哪兒是成年男子的對手,明明只差五米就能沖出巷子外,卻硬生生地被拉住了後領,油膩的大手粗暴地捂住她的口鼻。

百井咲久這輩子沒有這麽無助過,她雖然因為性格問題沒有太多朋友,也的確不喜歡大家調侃她的身高,但至少所有人在對待她時都是笑瞇瞇的,真把她惹生氣後大多數也會道歉。

感受到身後男子惡臭的呼吸拂上脖頸,百井咲久眼中泛滿了淚光,使出全身力氣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出成年人的雙臂。

奶奶……

爸爸……

媽媽……

誰能來救救她?她一直是個乖孩子啊,為什麽會遇見這種事情,就因為她身材矮小,長相稚氣,很像一個‘蘿莉’嗎?

百井咲久是個很倔強的女孩,在這麽危急的關頭,她反而鎮定了下來。

對了,她在半年前就任了審神者,是可以穿越時空的!只要回到本丸就行了吧?只要回到本丸就安全了吧?

心中剛燃起一絲希望,又在瞬間如墜冰窖————時空轉換器在書包裏,她雙手被那人控制著,沒法拿出來。

怎麽辦?

怎麽辦……在無法使用時空轉換器輔助的情況下,她要怎麽才能……啊!!!!

一道濕熱的觸感拂上臉頰的皮膚,她瞳孔緊縮想要尖叫,卻只能發出嗚嗚的哽咽聲。

那人舔舔嘴唇回味她香甜的味道,意猶未盡地稱讚:“你的味道好好吃啊小蘿莉醬……”

百井咲久直接落了淚。

或許是覺得光是輕舔臉頰還不夠,那人在警告她一番後松開了捂住她口鼻的大手,下一秒就想要將那張醜陋的厚唇貼上來。

百井咲久終於爆發,強大的靈力從身體內傾瀉而出,她淺紅的瞳孔變成了深紅色,長達腳踝的頭發飛舞在空中,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崩潰表情。

她花費最後的力氣,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鶴丸——————”

布滿陰雲的天空撕開一道刺眼的裂縫,伴隨著陣陣轟鳴,強烈的光束從雲層頂端降下,一個身穿白色和服,佩戴金片鎧甲的俊美男子憑空出現在昏暗的巷子內。

鶴丸身上散發出瑩白的光,戴有半截手套的左手緊握著刀鞘,伴隨著清脆的摩擦聲拔出一把白到發亮的太刀。

“鶴丸……”咲久耗費了全身的靈力體力不支跌坐在地上,額前冒著細汗,臉色慘白:“救救我,鶴丸……”

“交給我吧,姬君。”

鶴丸國永回頭沖她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緊接著溫柔的眼神一變,冰冷地看向不遠處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的猥瑣男。

目瞪口呆的猥瑣男不知道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直覺告訴他,現在還是先逃為妙。

那把刀看起來是真貨!

他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也不管咲久了,二話不說轉身就往跑。

驚慌失措地跑十幾步後,猥瑣男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只有小女孩還癱坐在原地,那個白衣銀發的男人則已經不見了。

他奇怪地眨了眨眼,是走了,還是他剛才出現了幻覺,其實根本就沒人出現過?

猥瑣男正思考著,下一秒忽然感到身體一輕,他看見四周的景色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視線最後所及的,是自己缺少了頭顱的鮮紅身體。

“太慢了,我在你後面哦。”

甩掉刀刃上的血漬,鶴丸扔下這句話,回到還沈浸在後怕當中的咲久身邊,小心抱起她。

“姬君,已經解決了,沒事了,不要怕。”他小心安慰,將她摟入懷裏。

劫後餘生的咲久疲憊地擡起眼,看著他臉上濺到的血漬,瞳孔縮了縮,小聲關心:“鶴丸,你受傷了麽……”

“不是我的血哦。但是真傷腦筋啊,又得麻煩歌仙洗衣服了,他會罵我的吧,哈哈哈哈。”

鶴丸逗她笑,“姬君你看,衣服染成紅色後,我是不是更像鶴了?”

“姬君?”

“姬君?”

“啊,居然睡著了。”鶴丸笑笑,輕手摟著她,擡頭仰望現世中沒有一顆星星的天空,“我會陪著你的,要記得做個好夢哦。”

***

時間回到現在。

小巷裏的空氣有些沈默,百井咲久不言不發地朝前走了些,站在一灘深深浸入水泥地面再也沖洗不幹凈的血漬前發呆。

那天她殺人了。

不是她殺的,但鶴丸之所以會殺掉那個變態的,是為了她。

她當然不會為那種專挑落單少女下手的人渣感傷,只是每每回想那天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如果她那時候沒有成為審神者,那現在會怎樣呢?

如果她的靈力不夠強大到打開時空縫隙召喚鶴丸,又會怎樣呢?

如果————

“痛!”百井咲久正思考著,腦袋突然被誰打了一下,回頭就看見壞笑著看著她的鶴丸。

“壞蛋鶴丸幹嘛打我?”她擰著柳眉兇巴巴的,“我在想事情呢!”

“有什麽好想的,一切不是都過去了嘛。”鶴丸雙手抱住後腦勺,故意逗她:“哈,難道姬君是在懷念我那天的英姿?這可真是讓我驚訝呢。”

咲久楞了下,趕忙否認:“才不是的啦。”

“那就不要想了,想這麽多小心會長不高哦。”

“這跟長不長高根本沒有一日元的關系吧!”

“嘛……”鶴丸俯下身,與她四目相對,金色的眼瞳清澈見底,比世間任何的寶石都要閃耀奪目。

他唇邊沾起比春風還要溫柔的笑意,那個笑容,瞬間將黃昏下昏暗的巷子點亮起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我果然還是不願意見到姬君憂心忡忡的樣子啊。”

咲久怔楞,目光微微顫動。

“畢竟是姬君將我從沈睡中喚醒,給我無聊的日子帶來了驚人的變化啊。”

“鶴的報恩聽過嗎?”

“總而言之,不管是需要幫助,還是孤單了需要陪伴,還是突然想編辮子……”

“我會一直陪伴姬君的,都放心交給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鶴丸國永你怎麽這麽棒!!

我個人認為咲久和鶴丸以及每一振刀之間的感情,不是親情,不是愛情,不是友情,卻絲毫不輸給任何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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